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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缈 (第2/4页)

r>    宫尚角看着那盏龙灯,渐渐红了眼眶,忽然以手掩面大笑起来。

    那笑声从胸腔里震出,像是被重物压着,又逐渐弱化,转变成了哀恸的哭音。

    上元灯夜,有一个人精心打扮,提着亲手做的灯笼,欢天喜地地来寻他,得知他在与别人用膳,又黯然神伤地独自离开。意外发现也许会有人给他下毒,匆忙赶到却被他失手误伤。

    宫尚角的手指颤抖着,连一丝触碰灯笼的勇气也没有。

    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少年兴高采烈提着灯来找他的画面。他特地换上了新的冬衣和最宝贝的抹额,发上缠着俏皮的银铃铛,把灯举到他面前,紧张又难掩喜悦地说:给哥哥的本命兽,真龙哦。

    呼吸渐渐发沉,宫尚角长出了几口气,闭了闭眼,心底泛起酸涩。

    这十年的每一次上元灯节,只有这一次,他在宫远徵和旁人之间选了后者。

    也是唯一选错的一次。

    “公子,上官姑娘吵着要见你。”侍卫站在门口,没敢擅自进入。

    宫尚角目光沉冷,一边收拾宫远徵最常穿的几件衣服一边漠然道:“不见。”

    “是。”

    衣服整理好,宫尚角又去格柜中挑发饰额带。

    徵宫主要研究毒药医理,是宫门除角宫外最遭人忌惮的一宫,也是树敌最多的,而宫远徵还未及冠,自然一次也没出过宫门。但他小孩子心性,很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宫尚角虽不喜这些金银翠玉,却也乐得从宫门外给他带。

    他挑了几根发链银饰,好好合上格柜时发现了旁边一个精致的木盒。

    摆放在正中央,即使如此表面上也没有任何灰尘,干净得像是每日都会擦拭。

    宫尚角难得好奇是什么让宫远徵这么宝贝,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又保护的很好。

    打开盒子之前,宫尚角没想到那是一把短刀。

    黑灰色刀鞘,点缀着璀璨的各色玉石,一把锋利的短刀,刀柄上还刻着一个尚字。

    他少年时父亲赠予的礼物,专门用玄铁打造的武器,刻着他的字辈,用以危急时刻防身。

    十五岁那年,他取下刀鞘赠给亲弟宫朗角。后遭逢变故,短刃归鞘,直到五岁的宫远徵搬进角宫,他把这刀当做礼物送给他,希望这个弟弟可以保护好自己。

    记得宫远徵小的时候很喜欢这把短刀,走哪儿带哪,逢人便炫耀,直到有一天他哭着跑回来后把自己锁进房间,宫尚角就再也没见他随身带过了。

    原来是收起来了。

    略一思索,想必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罢。

    估计又是宫子羽,他同宫朗角一般大,必然见过这把刀的刀鞘。而他和宫远徵不对付,兴许在他面前嚼过舌根。

    宫尚角摩挲着这把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短刀,内心五味杂陈。

    他不受控制地想知道,那日被雾姬摆了一道,牵起十年前的旧事,他控制不了情绪凶了宫远徵,对方说出“朗弟弟”这三个字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很少在宫远徵面前提已逝之人,那桩旧案是他心里无法磨灭的伤疤,而宫远徵那时候还小,怕是连自己变成了独身一人也没什么实感。

    或许从他记事起,他的生命里唯一留存的家人,就是他这个哥哥了。

    宫远徵是否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在他这个哥哥心里,比不过那个朗弟弟。

    宫尚角不知道,因为宫远徵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也许他连自以为发现了所谓真相时黯然神伤也是偷偷一人,等调理好了,就吧嗒吧嗒跑来找哥哥。

    他一直都很好哄。宫尚角想。

    心口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痛彻心扉。他苦笑着,轻轻把刀放回原位,合上了盖子。

    4.

    宫远徵的手上果然有几道细小的伤口,昨夜事发太匆忙,医官只顾着那致命伤,就没管这些小口子。

    宫尚角亲自去医馆拿了药,小心地给他清洗消毒,缠上了纱布。

    宫远徵静静地躺着,呼吸均匀,睡颜恬静,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弟弟,”宫尚角抚着他的发顶,温声说:“龙灯我看见了,做的很好看。”

    “只是下次要小心注意一些,别再伤了手。毕竟你的手是用来制药调方的,很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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