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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逐日 (第8/8页)
记忆,给烧得浑身guntang的姬考擦了身子,他身上皮肤白嫩,粗糙的里布一擦就留下红色的印记,我只当他是细皮嫩rou,没想过是自己手劲太大。而后笨手笨脚地褪去了他的里衣脱了自己的给他换上。直到疲累感彻底侵蚀了我的筋骨,我累的顾不及背上的伤痛,趴在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那日我出门打猎,想着多日未开荤腥,最后回来时却空提着一张弓进了屋,见姬考已经醒了,虚虚地靠在床上。 其实我有些不愿面对醒来后的他,想起他昏迷前我对他做的那些事,按我的个性,我从不会为自己的过往行径挂心挂肠,做了便是做了,若对方心有不甘,我大可以用蛮力将他制服。 但我总不能对面前这个人拳脚相向。 他看了我一眼,再看了一眼我空荡荡的左手。 “有变故?”他的声音还是沉沉的,像掺杂了砂砾的玉器。 他仿佛睡了一觉便忘却了那件让他难堪的事。 “没有,打到了几只野兔,只是归途中,被路边一群乞丐抢了去。” 他的眼神明显就是不信的,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我越想越觉得自己都无法信服这个不过心的理由。 “好吧,是我给他们的······” “为什么这样做?”伯邑考望着我的眼睛,表情平静如水,却好似将我看穿。 “因为······若是换作姬发,他就会这么做······”念在他大病初愈,我罕见地说了软话,不自觉地在讨他欢心。 狩猎之争结束,返回朝歌的路上,我左右打量路旁跪拜的平民,大多瘦的骨瘦如柴,面色饥黄。一个满脸泥垢的男孩儿抬头怯怯地看我,目光钉在了我挂在鞍上的野兔。我把手伸了过去,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只见姬发解了一只肥硕的野鸡丢在了一个小女孩跟前,姬发回头望了望她,恰好对上那女孩感激的目光。 “比赛可是论数给赏的,你是不是傻?”我心里不是滋味,出言嘲讽他。 姬发不以为然,只丢给我一句“你懂什么”后头也不回地骑马走到了前面,同殷郊一并。 我心里头坠坠的,有什么东西明显刺痛了我。少时在家,同父兄一起打猎回来,因为几只施舍给乞儿的猎物遭到了哥哥们的嘲笑。 到底是同类间最能惺惺相惜,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他是他,你是你。”他虽病着,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如钟鸣般沉稳。 “可他······他才是你的弟弟。”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当年第一次见我那般。脸上还是带着病色,人也轻减不少,“你亦是我的弟弟。”他并未停留,很快便收回了手,“你不喜欢这般,我险些忘了。”* “我并不讨厌。”我急忙辩解,当年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所造成的误会,成了这些年来难以弥补的一个缺憾。 伯邑考坐在我身边,双眼如同波澜不惊的湖,他天生就是块美玉,又自幼受雕琢,我自觉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用来形容他或许都不为过,这么一想又觉得过分矫情,我也只会在心里感慨。 他就像细水一般短暂流过我崎岖波折的人生,又似和曦的晨曦给了我鲜有的一些光辉和温暖,却随时都会溜走。我虽内心惴惴不安,却也幻想过,不如就将他这么强行留在自己身边吧,就一辈子。 回想不久之后,我与他最后的那番对话。 “我送你回西岐吧。”我虽不情愿,但还是开了口,但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便觉后悔不已。 没成想,他竟无奈的笑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西岐太远,我回不去了。” 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只一味苍白地说服自己,伯邑考他不愿离开,也不愿回去。 他将腰间的那枚玉环摘下递给了我。 “此环,是父亲赠予我们兄弟二人。“环”亦为“还”,为在外游子平安还家的意思。” 我心口隐隐做痛,“你可还西歧,那自始至终都是你的家。可我的家在哪,又该还到何处?” “那便还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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