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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疏雨骤至。 郭嘉和衣睡在了他的身边,胡思乱想到了半夜,困顿里便觉着贾诩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也不像旁人,旁人梦魇了便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却只是拧起了眉,手指张张合合,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的。郭嘉坐起来看了他半晌,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本意只是要安抚,贾诩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急切地寻求安抚一般,挤进了他的指间。 十指相扣是个及其暧昧的动作,郭嘉愣了一下,然而手被紧紧地握住了,想抽回去是不可能的;他想叫醒贾诩,却也只是被回以呢喃的呓语。 僵持片刻,他也只得以侧卧着面对贾诩的姿势躺下了。上半夜精力交瘁,困意一袭来就叫他入睡得格外快。贾诩醒来的时候,便发现郭嘉被他握在了手里,姿势略有些……扭曲。 他是横竖也睡不着了,天一下起雨来,他那断掉的腿便总是阴阴地作起痛来,叫他坐起来不是,躺着也不是。不过他想犯懒了,随手将被子扯起来缩进去,侧着身面对着郭嘉,细细地端详起了郭嘉的模样。 郭嘉往日总是笑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如今睡下了反倒收敛了半真半假的神色。贾诩瞧着他安静而与平日大相径庭的面容,半晌,想伸出去的手又缩回去了。 他是没有未来的人。 不过,趁着郭嘉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一点点就好了吧。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淅淅沥沥地打在屋檐上,贾诩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他好像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最终伸手轻轻挡住了郭嘉的眉目,吻在了手背上,一触即离。 然而当他准备撤退、顺便也藏好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抓住了:“哎呀文和,是在趁我睡觉的时候轻薄我么。” 贾诩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反倒被压在了榻上;郭嘉的力气看着不大,却巧妙地没能被他挣脱成功,贾诩只得瞪他:“快些放开我,不然我喊了。” “文和,你怎么这样狠心呀……”郭嘉的眼尾耷拉下来,看起来委屈得不得了,“明明刚刚还对我如此情深义重,转眼便要做始乱终弃的薄幸人了。” ……好、好生可恶。 贾诩只是犹豫了一会儿,郭嘉已经解开了他里衣的第一条带子:“文和,你在害怕。” 他先前是看不懂贾诩在害怕什么的,然而他是那样地善于洞察人心——又是于床笫之间,贾诩的神色便显得更无处遁藏了。他忍不住有些心软,不过他可不愿意看贾诩的优柔寡断。 “文和,醒时且先纵情欢愉罢。” 他的气息落在了贾诩的耳边——不像从前那样只是有意无意的挑逗,反而是明晃晃地带着欲望的。贾诩没有躲开,只是道:“奉孝,我太难受了。” 或许他在说自己那条坏掉的腿,或许在说自己压抑了十数年的内心,但此生此世他不能再清楚,他不能向任何一个人倾吐一切,只能含糊其辞地以“难受”代称。 郭嘉解开了他的第二条衣带,温度稍低的指尖摸进了他的衣里,低声道:“文和,让我来替你疏解吧。” 欲望是可供发泄的载体。 贾诩没来由地心想,郭嘉这双金色的眼睛越来越像野兽的眼睛了。 “文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诩打断了,不知道他从何处来的力气,将郭嘉掀倒在榻上,自己则歪歪斜斜地骑上去,一面焦躁地拉扯他的衣带,一面笨拙地吻上去。不过他的动作确实青涩莽撞,如未通人事的稚子。郭嘉被他磕疼了,轻轻咬了他一口:“文和。” 贾诩放开他后又开始后知后觉地懊恼,然而已经没有他反悔的余地了。郭嘉的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唇:“文和,男女欢爱可不止于此呢。” “让我来吧……文和,你予我欢愉,我愿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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