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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至3-07 (第1/4页)
车马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广陵王心中焦急却也只能用身侧的人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起。 男人关切地询问她的伤势,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还没问公子的官职名姓。” 男人缓缓地报上自己的名讳:“在下来自汝南袁氏,官任太仆。” 原来是袁氏。汝南袁氏是百官之首,控制外朝的显贵大族,世称“四世三公”。朝中地位最高的三公,曾有四代出自袁氏。而当今的太傅,便是袁氏的袁隗。 她只能看出这位袁太仆气度不凡,不知道此人是袁氏的宗族子弟,还是依附于袁氏的外姓官员。 正想着,袁太仆又缓缓向他行了一个官礼:“太仆袁基,见过广陵王殿下。” 不曾想这位书生竟然是袁基……想来也是,他情绪平缓,即使自己带着满身血污闯进车内也毫无惊惧之色,反而从始至终保持着优雅的举止与得体的言辞。 车外。他们已经到了门口,却听得宫门尉拦下马车。 广陵王的手握在刀柄上,满面凶戾。 “袁太仆,外朝宫门戒严,请转道北太仓门。” “请问内廷出了何事,今日如此紧张?” “广陵王毒杀皇帝陛下,纵火烧宫,正在严查。请太仆尽快出宫。” 她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见袁基神色悲伤,缓缓地答道:“是么……陛下,驾崩了。” 他解下随身玉佩金饰,转向正殿方向,整顿仪容,神色哀肃,行了三拜大礼,念起悼词:“朝哭君主,夕哭君主,天命已成,臣子拜送……” 一番哀悼过后,他才命侍从启程,改道北门。 车内氛围肃穆下来,广陵王知晓自己此刻满身血污地坐在这里,引人生疑,尴尬地解释道:“鸩酒,是董卓送的。不是我。” “我明白。殿下不必担心。”她的辩驳苍白无力,袁基却依旧温和,微笑着安抚她,语气笃定,“有的人,不会做的事,他就是不会做。” 见她始终谨慎地端坐在车内一隅,仿佛受惊的狼犬,右手紧紧攥着刀柄,警觉地盯着周遭的一切,袁基拍了拍身边的软垫,温声道:“身上带着伤,靠着角落,会坐得不舒服,坐过来些吧。” 于是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身边的靠垫已经全部被血染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远比想象得严重,登时眼前一黑,后知后觉地晕了过去。 什么也看不见…她隐约听得袁基唤自己几声,又扬声命车外的侍从改道内廷东门。 侍卫疑惑车内血腥气息,被他搪塞过去。他语气沉静,递出身上的配饰,缓缓道:“持我太仆令、穿过内廷,改道东门出宫。” 不能改道……她要出宫…… 她想要起身喝止,却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 身侧的人呼吸不稳,身上满是血污,隐隐颤抖着。 袁基内心担忧,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伸手贴在她的额前。 她的额头烫得惊人,面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口中吐出的浊气同样炙热。昏沉的人仿佛也陷入了梦魇之中,口中低低地说着什么。 他俯身,贴耳去听,方知她念的是先帝的名字。 他早先就听闻宫中的流言,广陵王与先帝举止亲密过甚,关系暧昧,似是断袖。 广陵王忽然抬手将前胸的人揽住,将袁基的脑袋结结实实地埋进自己胸前。 她流着泪,发着热,口中止不住地反复:“…跟我走……刘辩……” 袁基的耳朵贴在她的胸前,感觉到耳侧有凸起的东西顶着自己。 待广陵王松开桎梏,他垂眼看去,发现不止腰间的刀伤,连她的前胸也有渗出的血迹。自胸前渗出深红色的血印,洇湿了浅色的官袍。 他疑心是方才被追赶的路上受了内伤,向昏睡的人作揖,才抬手解开了她前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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