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枫】囚禁月亮三 (第3/4页)
/br> 除非,那道门背后根本不是什么自由,而是陷阱。 丹恒缓缓步上楼梯,楼梯在第二层便开始循环。他上到第三层,又遇到了放在一楼楼梯半截处的红塑料桶,七分满的水在桶里泛着涟漪;他继续往上走去,阶梯、阶梯、还是阶梯,他像是行走在头尾相接的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前路无穷无尽。 每走过一层,他手上的月牙便满上几分。 他身后忽然传来粘腻的啪嗒一声,像是一团濡湿的血rou掉在地上。丹恒加快了步子,在转角处略一回头,只见身后黑色的壁纸上出现四个血手印,两高两矮。 他爬上下一层阶梯,开始有些喘了。 …… 手腕上漆黑的月亮已变得半满。 他确信他在往这个「世界」的更深处去。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妙,墙上的血手印越来越多,缀在他身后,如影随形;楼下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不知是什么跟了上来。他还在不断地遇到红色的塑料桶,在某一层楼梯,桶里的水变作了粘稠腥臭的血,彻底没法用了。 丹恒继续向上去。 月亮凸起了饱满的弧度。 从楼上传来有人下楼的动静。脚步声缓慢而沉重,与从楼下传来的声音交织在一处;割裂开两重脚步声的是一木料崩裂的动静,有规律地断断续续,丹恒握紧击云,谨慎地靠到墙边,让开了半边楼道。 他在下一个转角与下楼之人相遇——那是个拖着巨大斧头的、四肢与颈椎扭曲的……「人」。 他死了。 那个伪装成空调维修工的男人——后来他知道那是族中长辈豢养的死士,甚至是某个长老的嫡子——他随手抓了书房里的小斧向他砍来,被他让过去后,反身推出了窗外。 男人摔在地上,四肢像面团一样弹动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只是二楼而已,本不该如此的。可他实在倒霉,掉下去时别断了颈椎。 丹枫坐在烧黑的地板上,由一双瓷白幼嫩的小手环抱着。他面无表情地偏着头,二指点在膝上,假做小人儿走路。 小人儿拖着斧子,走得滑稽,摇摇晃晃地几步便走到了边缘,啪嗒一下掉到地板上。 巨斧高高扬起,砰地砸在丹恒脚边,木屑四溅! 四肢扭曲的男人动作异常灵活。他骨折反弓的手臂拎着巨斧挥砍,头颅垂在胸前,脊椎反转了半周,一张脸被扭成麻花的颈椎倒悬着,向丹恒露出一个贪婪至极的笑来。 丹恒冷静地调整枪身,并不与巨斧正面硬拼,一枪挑偏男人扭曲的手臂后又接一式横扫,直取男人下盘! 他意在将男人扫倒。 但枪尖触及那双腿的刹那,丹恒意识到情况不对。那双腿软如烂泥,根本没有骨头的触感! 他一枪扫去,在男人本就扭曲的腿上添了两道弯。男人嘿嘿一笑,又将巨斧举起,向他劈来! 可这一次,他的斧头没有落下来——从高处莫名掉下一个杯子,砸在男人身上,登时砸得粉碎;丹恒被飞溅的碎瓷划破袖子,破口处登时被腐蚀了一片! “!” 丹恒瞳孔一缩,当即退开了。 他不必担心拿斧头的男人再砍他了。那杯子里的不只是何物,落在男人身上仿佛什么强酸似的,滋滋直响,很快就将接触部分腐蚀得焦黑;男人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哀嚎声,渐渐被那一小杯东西腐蚀成黑水。 丹恒没有在原地见证这一幕,他继续向上。 那杯茶。 新来的小秘书帮他倒了茶。茶叶是他常用的那一种,茶具也是他常用的那套。那个小姑娘低眉顺眼,看着颇为温柔,于是他也起了些好心,当着姑娘的面将茶水喂给办公室里的金丝雀。 很多人都奇怪他为何要在窗口养一只雀儿。丹枫通常不答,偶尔心情好,便说这鸟儿是为纪念他故去的胞弟才养的。 他死在火场里的胞弟——每当提起这个,他漂亮的眼睛都会黯淡些许。于是那些人也就识趣地不再追问。 而当他当着秘书的面将那茶水喂给了金丝雀,那只金贵的鸟儿却暴毙在了笼子里,在他眼皮底下抻直了细弱的双腿,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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