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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完全地拥有自己的空间——不算大的一室一厅,带个小杂物间,本来就没什么家具,住进来绰绰有余,甚至过分空荡。 我放下行李,把每个角落的地砖都站了一遍,最后盘腿在客厅正对阳台玻璃门坐下。 外面阳光不算好,大概是因为楼与楼挤得很紧,能分给每个窗户的极其有限。 我趴在阳台上就可以看清楚对面楼小孩在写作业时走神发呆,楼上那户人家的猫在窗边打盹,再往上是看电视的老太太……等他们全都熄灯后,我才躺到床上。 全新的床垫特别软,被单和枕头都是用新的洗衣液泡的。 我成了躺在陌生女人的怀抱里等待哄睡的婴孩,强烈的困意和安然入睡的愿望之间隔了一堵打不破的墙。 外面天色蒙蒙亮,就这么熬到了该起床上早读课的点,眼球和脑神经酸痛不已。 我和班主任请了半天假,躺在床上睡到被跑cao的背景音乐吵醒,颇有偷来一片清闲的心虚感。 下午是连续四节英语课,我从满抽屉的卷子里抽出那张需要讲解的,一边揪头发一边做笔记,我决定周末多去埃丽娜那边泡着,向她讨教些学英语的技巧。 埃丽娜倒是不介意花时间多加课,她乐得在闲暇之余赚课时费,还有人陪她聊天打发写期末论文的无聊时光。 像数学什么的,硬磕了一段时间竞赛题,倒觉得平时考试的内容逐渐能接受,偶尔还能考上个位数排名的分数,导致我始终觉得只要愿意学一样东西总是能学进去,对外语学习莫名自信起来。 埃丽娜捧场说接受新东西的能力是一种难得的天赋,闲聊了一阵,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我:“你和你jiejie平时关系怎么样呀?” “还行,”我把刚写好的语法题给她改,“怎么忽然问这个?” “平时你很少说起她呢,”埃丽娜向我炫耀转笔的技巧,“而且你们很少一起呢,你最近都是一个人来上课。” “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不太方便吧。” “那你们小时候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那种上下铺吗?我和我jiejie就是这样的,我们经常一起聊天,到上大学才分开。” 我摇头。 “哦呀,我认识的几个中国人家里的兄弟姐妹关系都一般,感觉特别奇妙,我好奇,打算之后写篇essay来研究,那时候你能不能请当我的研究对象呢?” 她话题转移得很快,我没来得及点头说好与不好,埃丽娜已经开始叽里咕噜地吐槽语法题杂乱的规则,嫌弃它们过分苛刻,正常对话根本不会对这些小细节刨根问底。 “你要是哪天想学意大利语的话,我肯定一个月就把你教会。” 她给我在意大利拍的照片,神态俏皮而灵动。 “去米兰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导演。” “是‘导游’。”我纠正她。 “一样的呀,都是Director。”埃丽娜吐了吐舌头。 回去的路上,我翻看手机消息时忽然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刚准备点忽略,对方忽然又补充了条备注: “嗨,喻可意,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陆晓婷。” 陆晓婷忽然想约我见面,我询问具体有什么事,她不愿意说,约我线下再聊。 地点在一个嘈杂的路边摊,她点了两份米线,招呼我过来吃饭。 望着面前端着碗大快朵颐的女人,我手里的筷子在面前的汤里搅了许久,开门见山地问她有什么事情不能线上说,再不行打个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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