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入海·原神赛提短篇合集_仲夏夜之梦(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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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夜之梦(上) (第4/8页)

的严肃神情,导演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别紧张,多给自己留一些体验角色的时间。戏感这件事急不来。”

    在那之后,每当棚里要更换布景、调整设备,或是遇到了其它暂时无法拍摄的原因,导演总会找个由头给他们制造共处的机会,后来甚至大手一挥,在隐私戏份拍摄前直接给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出去好好玩玩——专业术语是“培养感情”。

    两个戏剧学院的高材生克服了艰难的打斗戏、表现力极强的智斗场景,却倒在了堪称演员基本功的“感情戏”面前。在长达半年的拍摄期间,一旦有了喘息的间隙,他们便会聚在一起彻夜研究剧本,对着台词反复揣摩角色的心境。为了体验剧本里主角之间的亲密关系,他们偶尔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手牵着手,或是在无人处悄悄亲吻对方,尝试去理解“怕被人发现又怕不被人发现”是种怎样的心情。甚至,在前往游乐场散心的时候,会像偶像剧里的烂俗桥段一样,一方刻意从栏杆一跃而下,对着铁栅栏上的另一方伸出手——

    ……然后被围观的某人逮个正着。

    绿色头发的女孩看上去刚上小学,站在墙根审视着他们两个人,然后伸出一只手:“封口费。”

    他们苦笑着对视一眼,准备商量一下怎么贿赂这个小姑娘,就看见她着急忙慌地摆摆手,转头对背后远远地喊了一句:“安柏,马上就好!再等我一下!”

    然后小姑娘涨红了脸,挥了挥手里的小吊坠,又指指身后的游乐设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问问你们需不需要买纪念品。”那是根相当精致的手工手机链,吊坠被编成了狐狸的头像,和旋转木马里的天狐座椅看上去相映成趣。

    ……现在的旋转木马开始流行骑狐狸了吗?

    “算是社会实践的一部分。这是最后一件商品,卖出去之后就可以收工了。”女孩可怜巴巴地提着那只狐狸吊坠,“两位需要吗?”

    赛诺抢在提纳里之前完成了扫码工作:“卖完了就赶紧回家吧,天色不早了。”

    提纳里接了一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女孩向他们挥挥手,笑着和同伴走远。狐狸吊坠最后绑在了提纳里的手机上。

    天色的确不早了,回程的路上还不幸下起了大雨。他们躲在一把伞下,一同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赛诺问道:“之后的戏份你准备好了吗?”

    提纳里想了想即将面对的剧情和台词。不管再怎么做足心理工作,他还是觉得耳根子还是有些烧:“需要做什么特殊的准备吗,当作是普通的拍摄就好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会碰到很多类似的情况。”

    “没什么大不了的”,演员本来就该拥有说出这句话的勇气。从前的赛诺能够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可他现在却似乎越来越不确定了。比如说,现在他想去牵提纳里的手,是因为半年来形成的习惯,是为了更进一步体验角色,还是他内心其实真的想要这么做?或许这是每个演员的必经之路,在人生和戏之间交错辗转,到头来忘掉了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现实与戏剧的边界正在一点点崩塌——比起这个认知本身,束手无策更加令人惶恐。

    于是他看向头顶灰白如铅华的天空。层层叠叠的乌云一如晕染开的深沉墨迹,又像神秘怪兽昂首时喷出的黑雾。钢筋水泥堆砌的楼房无声地静默在夜雨里,如同无数持着镰刀窥伺人间的地狱来客。来来往往的人们行色匆匆,将精神全部集中于手中的方形铁块,又或者干脆以耳机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看向前方的眼神木讷而空洞。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在城市的压迫中深感自己的渺小,想要对着厚重的天空、阴森的建筑群和死气沉沉的人流大声尖叫?

    类似的话是无法告诉旁人的。每个人都会有感到茫然无措的时候,排解压力的方式有许多种,赛诺有时候就会花上几个小时打牌来舒缓情绪。但在更多时候,周围的人要求你成为刀枪不入的超人。你的上司会告诉你,只有LOSER才会流露出这种消极悲观的情绪,伤春悲秋的同义词是卷铺盖滚蛋;你的长辈会对你说,你必须变得更加坚强,要学会逆流而上,否则你将被这个社会淘汰;你的朋友会劝告你,时代的法则就是如此,我们都是洪流中被推着走的沙子,除了顺流而下以外别无他法。至于你本人希望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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