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刘备】暮雨朝云_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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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弄月?”

    刘备支撑着菜苗茎杆的手顿了一下,这“嘲风弄月”四个字令他想起了郭嘉所做的那首歪诗,一时不禁尴尬地怔在原地。小曼一双杏眼呆呆地望着天空,轻轻地说:“我们的命都是从泥里挣扎出来的。”

    项真道:“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郭祭酒救了我们,但他本意可不是为了救我们,而是别有用心,所以根本没将我们看在眼里。如果他真心要救人,早就可以救,而且也不会只救这么区区十个人,甚至本来就不会有这么多在泥里挣扎的人。”

    这话说得有些绕口,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刘备又叹了口气:“郭奉孝只是选择了去做那个握刀的人,而不是被刀指着的人。”

    赵殊看着刘备道:“阿真也不是怪责郭祭酒,而是郭祭酒身后那个势力,它的刀锋悬在我们每个人头上,逼得我们不得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将军,你难道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刀锋落下来的一天吗?”

    刘备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站起身来,将壶中的水洒出一道小小的虹彩,随后便转身进屋去了。赵殊气得跺脚,项真赶忙给他拉到一旁,免得踩坏了好好的菜苗。

    小曼默默地跟着刘备进去,回手掩上房门,轻声道:“将军,您难道还不相信我们,不敢跟我们说句真话吗?”

    刘备神情复杂地望着窗外,赵殊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胳膊里,肩头一抽一抽的,多半是哭了。项真和两三名少年在旁劝解,其余人还是在假装专心种菜的样子,只是不时抬头看一眼。他轻轻摇头:“不,我相信大家。但我在的时候,你们好歹还能从心所欲地活着,等我走的时候,势必抛下你们,今后余生又如飘蓬一样了。所以,不知怎么跟大家说。”

    “始终都是飘蓬罢了,何惧早晚?”小曼淡淡地说,“我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希望将军早日脱离这个樊笼,闯出一片天地来。总好过大家一起困守许都,等着被灭门的那天。”

    刘备望着她,身体微微颤抖,半晌,嗓音哽咽着轻声唤道:“小曼!”

    小曼看着年近四十的男人向自己伸出手来,眼眶陡然湿润。她忍住扑进对方怀里的冲动,反而走开了几步,仰头望向什么也没有的房上横梁:“活下去已经很辛苦了,所以,你千万不要不辞而别,伤大家的心。”

    刘备缓缓收回手来,他心中充满了对这群风云际会、情义相投的少年的感激和敬重,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

    左将军府院中所种的菜长到差不多该收的时节,天气已然炎热得很了。官员们每天令三五个侍从打扇,冰过的瓜果点心不离手,还是动不动就汗透朝服。这种天郭嘉是不爱出门的,因此只在傍晚没那么热的时候去官署转一圈,用半个时辰解决一天的工作,然后再悠然离开。

    与他不同,东中郎将程昱则是挨着暑热认真办公,等他踏上回家路的时候,郭嘉甚至还没出门。就在程昱的马车行到离家还有三条街的地方,路边突然蹿出一个陌生的少年,一头倒在了马前,大呼小叫地喊起痛来。

    程昱的仆从勒住缰绳,气得大骂:“不长眼的狗东西,你也不看看碰瓷碰到谁身上了?”

    这时又不知从哪钻出一个少年,把地上那人扶抱在怀里,怒道:“不管是谁,也不能仗势欺人,当街行凶,还满嘴污言秽语。”

    “这是东中郎将的马车,快滚吧。”仆从喝道,满以为对方会被程昱的威名吓退,不料那少年却白眼一翻,冷笑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害人父母妻儿、以人rou充军粮的兖州长者程中郎啊!”

    程昱在马车中听到这句话,心下顿时一凛:“是有人特意派这两个少年来辱骂挑衅于我。”随即便是勃然大怒:“什么人如此大胆,难道不知我的手段吗?”他掀开车帘,见到地上两个少年形貌尚幼,瞪眼看着自己,眼神中藏着愤恨之色,不由得动了杀机。他从车辕上站直身体,跳了下来,伸手便去拔仆从腰间的佩剑。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呼哨,四面八方涌出好些人来,将程昱和他的仆从围住。定睛一看,少年人居多,其中还夹杂着三四名大汉,他们不由分说将主仆二人踹倒,随后便是拳脚相加。程昱活了五十多岁,还未见过如此场面,只得侧身抱头,在如雨点般纷纷而落的拳脚中护住头脸,同时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怕死吗?”

    有人抬脚踹在他腹部,程昱痛得闷哼一声,双臂略松。紧接着,一双纤细冰凉的小手掐上了他的脖子,扼住咽喉,越收越紧。程昱惊怒交加,难道自己这个名震三州、秩比二千石的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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