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无香(先秦;比较清水) (第3/7页)
府中逛,手中拿着从少爷手里抢走的,还剩一半的酒瓶,时不时灌上一口。 走到柴房,我觉得有些累了,就打开门,扯了块草席坐下。 “怡安姑娘?一个月没见,我还以为我见不着你了呢。” “你还不知道啊?我成媵人了。”我又仰头灌了口酒。 怎么有两个他了?正好,有两个的话,一个就可以藏在我房里了。 “那少爷真是够宠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我将酒递给他的一个影子。 “你喝酒么?” “我手脚都被链子锁着呢,媵人。” “叫我怡安。我来喂你。” 我含了口酒,摸索到他的下巴,渡到他的嘴里。 脖颈里怎么还凉凉的。不管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吴刚。” “吴刚?哈哈哈,月亮上的吴刚么?” “你说得对。” “吴刚……吴刚……吴刚……” “媵人,你醉了,还是别久留为妙。” “叫我怡安。” 不行,不能再靠近他了。 但我的双臂却缠上了他。 “媵人,请自重。” 所幸,他将我推开了。 “吴刚,你想离开这里吧?” “媵人?” “我们一起离开吧。我带你偷偷离开。” “媵人,请不要说梦话。” “我清醒着呢。少爷发病之后总是会昏睡得很沉,管家之权也几乎都到了我手上,我知道什么时候守卫最为薄弱。” “什么时候?” 许是一阵凉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激得我身子一阵激灵。 “不行。我不能离开。” “我会考虑的,我们一起离开。所以,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么?” “你离开,但是我不能离开。” “为什么呢?” “因为我无处可去了。” “你可以跟着我。” “不,我无处可去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该走了。” “怡安。”他叫住我。 “我会帮你。我该走了。” 自我那次醉酒之后,过了一个月。我并不是喝完会断片的人,所以除夕那夜发生了什么,大致都还记得。 我已经许久没与那个男仆相见了。 说是未相见,我每每吩咐膳食,常常亲自过来,隔着柴房望他几眼。 自从升为媵人,这些闲杂体力活便不归我管,煎药的活也交给了新来的丫鬟。 少爷的狂病比起过去好了不少,也许那人血是真的有效吧。 “你放下吧,我来。” 这日,那丫鬟正端着碗,预备往柴房里去,见我如此说,低下头将碗给我后,便鼠窜般离开了。 说来,今日府上的下人颇为惧我。 我也不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曾经欺侮我的李管家,如今不小心断了条腿。少爷也大发慈悲放他休养,管家之权几乎尽数转移到了我的手上。 “媵人今儿怎么得空亲自来了?” 那人的语气带着嘲讽。 “我来取血。” 我掀起他的袖子来。 他的小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几乎无一处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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