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秘辛_【傅融】悬刀(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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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融】悬刀(上)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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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是倒地的马匹,短暂拦住了追兵的来路。

    不行啊……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前所未有地焦急,想趁这点微弱的时间拉开距离。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拉紧了缰绳,马匹缓缓停下。

    他们在一束月光下驻足。

    “……傅融,你在做什么?”广陵王回过头。

    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是最后有月光的地方了。”马背上,他低头看向广陵王,逆着月光。

    广陵王太熟悉他了,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低声道:“傅融,你要是在这里下马,我们从此就一拍两散,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傅融忽然笑了。他是不苟言笑的性格,却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露出一个如春泉水上,薄冰乍碎的笑容来。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在你的一生中,从生到死,没有人会一路相伴。”

    远处的遗骸正在被缓慢拖离道路……追兵很快就会冲破阻碍。

    广陵王夺过缰绳,红着眼。

    虽然这是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但她知晓在身侧的某一处,一定藏着里八华的暗卫。她也许会死,但傅融绝对不会有事。可是无论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亲眼看到傅融荷枪实弹地替自己挡刀,她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

    无法坦然宣之于口的爱意在此刻如奔流涌泄而出,却又悬崖勒马。她拽了拽缰绳,冷冷地说:“你一旦下马,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不会再因为你曾经的慷慨,就多看你任何一眼。”

    刺鼻的血腥味与朱栾香翻涌,扑面而来。

    傅融将她揽入怀中,像是要记住什么一样,紧紧拥住。

    “我知道,我听见了。”他说话很慢,有点艰难。二人间的隔阂在此刻烟消云散,傅融贴在她的耳后,字字泣血,回应着她晨间的话:

    “你田猎时问我如何自证。我的一生中,与谁并肩而立,又与谁舍生入死,你……”

    “傅融!!!”

    早就料到她会出手制止,傅融还没有说完话就翻身下马,手心不知握了多久的匕首在马身上划过。

    骏马很快受惊,狂奔起来。

    她像是离弦的箭,飞也似地离傅融越来越远。

    傅融远远地朝她扔过来什么东西,很重。她接到手才发现是那本他一直很宝贝旧账本。

    剩下的那半句话永远留在了风中。

    马匹骤然冲入狭窄的蛇咽峡,她回头望去,却再也看不见傅融的身影。

    世上并非所有刻骨铭心的爱都是纯洁无瑕的,大部分的爱里都包含着太多种情愫,才显得缠绵悱恻。她和傅融之间的羁绊层层叠叠又弯弯绕绕,浑浊的爱意混合着无尽的试探与欺瞒。

    爱和恨都不够纯粹,所以深入骨髓。

    她对傅融爱得不够深,刚好足够深陷泥沼;恨得不够多,却刚好能保持清醒理智。

    她是如此,傅融也是。

    真假掺半的谎言最迷惑人心,真假掺半的爱意最撩人心弦。

    看起来,似乎是她因为曾经信任过傅融而深受其害。可事实却是,正因为她从未全心全意地信任过傅融,这段延续了两生的感情才如此煎熬。

    她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傅融”是这个世界上,仅为了她而存在的身份。

    她想,傅融的动作太快了,他们甚至来不及拥有一个话本里那样的离别吻。

    蛇咽峡据点很小,但灯火通明。

    宁静祥和的深夜被策马狂奔的来人彻底打破。身着金丝织锦礼袍的人满身脏污,手中高举着广陵亲王符传,甚至等不及门卫放行就破门而入。

    广陵王焦躁地领着值夜的密探离开,胯下的骏马健步如飞,冲在最前列。

    明明知道傅融不会有事,她还是没法克制情绪。

    明明已经把决绝的话说出口,她还是走上了回头路。

    找到傅融的时候他正缩在一处石缝中。石缝太过狭窄,因此很难注意到里面还藏着人,更何况这个人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果然还活着,虽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至少肩上的刀伤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她让随行的密探将还活着的刺客统统活捉,艰难地将傅融拖到马背上,先一步驱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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