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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欣喜，他心中的情感更多的是理不清的复杂。

他忘不了，忘不了当他阵亡后，摘下游戏设备，看到身旁的天狼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幕，看着他尚在场上奋战的队友。

他不经意地瞥到，天狼的拳头握得很紧。

他们就那样一言不发地观看着往后的比赛，他不知道那时候天狼心中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中满是不甘。

旁观很难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同伴孤军奋战，真的，很难受。

如果自己能再坚持一会就好了。

如果自己能为队伍做得更多，就好了。

一想到明天的比赛，他握着手机的手就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明白他不该多想，可他忍不住多想。

“你怎么这么喜欢不开灯瞎坐？”天狼走过去打开床头灯。

“天狼。”灰熊抬起头来。

“啊？”

“这是你第五次打世界总决赛了吧。”

天狼想了想，“啊，是吧。”

“你……会紧张吗？”

“会啊，”出乎灰熊的意料，天狼想也不想就答道，“那也不是现在紧张啊。”

“啊……？”

“紧张也要等到明天再紧张吧。”天狼笑了笑，那笑意中，竟满是期待。

就连这一份紧张感，也是他享受的一环，毕竟，不是每一场比赛、每一个对手都能让他感到有悬念的。

“……”灰熊无言以对。这种活在传说里的家伙，竟然是他的队友吗？

见灰熊久久不说话，天狼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一把拍上他脑袋，拍得灰熊一脸懵逼。

“感觉你脑袋好像有水，我帮你拍出来。”天狼一本正经道。

“……”面对天狼幼稚的玩笑，灰熊有点哭笑不得。这算是……他独特的安慰方式吗？

“想那么多干嘛，”天狼打个哈欠，“好好睡一觉，该干嘛干嘛。”

灰熊看着他的侧脸，轻叹口气，真羡慕单细胞生物啊……

“反正，”天狼站起身来，“我们会赢的。”

另一个房间里，千里倚在窗边，抬头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夜空，星星寥寥无几，他还是看得很入神，连无咎什么时候走过来都没发现。

无咎一时半会儿不想打扰他，他记得千里跟他说过，千里很喜欢看星星，小时候还因为这事跟他父亲有过一段小插曲……他的父亲，也许很平凡，却教给了千里很多不平凡的东西。

也成就了，这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小男孩。

足足站了五分钟，无咎才开口，“千里。”

“——我靠！”千里差点蹦了起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是你太迟钝。”

“幸好我心脏够强大——”

“有多强大？我摸摸——”

“呸！这时候还耍流氓，你不要脸你！”

“千里同志，你的思想很不纯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