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罹难 上编（海空、卡空、荧海、知妙、荧空；暧昧勾引拉扯） (第2/2页)

人的血统，平时生活中也因长得幼嫩而总被诘问。卡维当然是十分轻易地就被这套说辞蒙骗过去，艾尔海森则循依自己惯常的谨慎，又多问两句。

    那时，兄妹两人一齐投来目光。因背对着窗外的天光，其中深意已然不可考，但当后来的艾尔海森想起那时少年的平静微笑时，总觉得，或许那就是后来一切荒唐之事诞生的源头。

    兄妹两人的外貌都美丽得极尽相似，却又因南辕北辙的性格而反差、恍若磁针的两端。

    哥哥空为人开朗外向，总挂着灿烂热情的笑容、行事张扬却意外地有分寸，人也幽默。他从见面伊始便缠着卡维，卡维也喜欢他、乐意被他缠着。两人总会探讨许多美学、艺术、自然，无论聊到什么，空似乎都能自然地接上话，让卡维的热忱雄烈地燃烧。

    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成了关系亲密的好友。在空某次提了一下换鞋的事情之后，卡维便立刻拉着空与荧前往市场，甚至专门找人定制。后来他俩穿的拖鞋，其上的装饰便是出自卡维之手。有了专门的鞋之后，空便来得更勤，卡维也乐见其成。

    那时候，艾尔海森当然也因吃味而跟去。他对卡维和空之间感情的突飞猛进而心情不佳、但同时也清楚这是自己所一直欣赏、却总也做不到的事情。

    ——他喜欢卡维。

    在教令院的某次辩论赛中，第一次见到这个妙论派学长的时候，艾尔海森便深深为之钟情。卡维似乎总散发着活力与阳光的气味，他对美与惊奇的追求与见解、他因感性而生的敏感细腻、他易受欺瞒与聪敏执着性质的反差，都是艾尔海森追求的无界智慧中的绝对盲区。是他一直贯彻的理性的反极。

    因此，在得知卡维因债务问题四处寻找接济的时候，艾尔海森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在被询问原因之时，艾尔海森诚实地告诉卡维，自己觉得他们两人的性格、所学领域几乎完全不同，因此他能从卡维这种完全陌生的存在中学到很多。

    因此招来卡维“你把我当成研究案例了是吗”之类、与后来的每一次都无甚差别的一顿气急败坏。但最后，卡维理解说他这样也是一种“追寻灵感”，两人就此成为室友。一晃便是一年半。

    在这些相处的时间中，尽管艾尔海森很早便清楚自己的心意，但两人的关系却始终未曾有激烈的变化。只是卡维能从最开始脸颊怒红、被气得仿佛鼓起来的争吵，适应到后来意见相左也只是无奈扶额、当作耳聋而已。

    尽管如此，卡维却总不吝于向无法理解那些美的艾尔海森展示自己世界中的灿烂与爱。艾尔海森是以理性为生命之索的人，因此总始终无法理解卡维作以生命食粮的感性。但只是偶尔稍稍触碰、远远观看，他便觉得已然足够。

    ——属于卡维的感性实在太过灼然热烈，属于他的理性又过于冰冷封冻。他只要能够远远地感受到那火光的些微热度就好。太近了，他也会担忧自己的世界被融化成泥泞的混沌。

    然而，在空以相似的热情迅速深入卡维的世界之后，艾尔海森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也头一回感受到自己内心情意的翻涌，那所谓“嫉妒”的情绪。

    但除了感到醋意之外，他却仍旧理性地清楚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大部分时间中，他都无法在卡维与空的交流中插进一句话。

    因而，他在两兄妹中其实与荧交流更多。

    meimei荧为人与哥哥截然不同。假如说空像热忱朝气的太阳，她就像内敛而冷清的月亮。她性格并不内向，甚至偶尔也同样幽默可爱、也习于世俗，但却与艾尔海森一样，倦于许多复杂的社交，更喜欢成为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旁观者。

    所以，当卡维与空在两人世界中热烈探讨什么、让他人难以插足的时候，他们两人总会坐在一起。或是阅读、或是沉思、或是观察。性格的共性也会让他们有所交流。与她哥哥和卡维交流时一样，无论艾尔海森提出什么论题，荧总能抛出合适的观点，不说偶尔的奇异创新，至少也是中规中矩、不偏不倚。

    她的知识似乎与她年轻的外表相反，是无止境的深。她的心境亦是。每当艾尔海森起了心思想要探问些什么，都能被她淡笑着用三言两语揭过。荧同样喜欢微笑，但与哥哥不同，她眸中的感情总是平静，唯独转而投向空的时候才会有温度几分。

    艾尔海森十分喜欢荧，却与卡维的喜欢、与对卡维的喜欢不同。这对兄妹身上的谜团太多，勾起他一贯为之的探究心，却将一切隐瞒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因此，尽管这与他一直追求的平静生活相抵牾，却让他不免感到挑战和更加好奇。这一点与他对卡维的喜欢倒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