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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之下的翡翠国度》(原著背景,清水,210914) (第4/4页)
开始天旋地转。他的手一下就失去力气,玻璃瓶从他手里滑落,咕噜咕噜滚出了一些距离……
……贝利亚大人……
他所依靠的这棵树也消失了,身体猛然摔向地面,视线勉强捕捉到了前方的漂流瓶,那些金色的文字正在消散。伏井出K伸出了手,拼命地想要往前爬,去够那个漂流瓶。这情景似曾相识,但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却与之更甚。他惊恐地发觉自己的身体一分一毫也挪动不了,明明只差一点距离就能拿到它……
……贝利亚大人……
……贝利亚……大人……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无论如何都想要那个玻璃瓶,即便将身体撕裂也在所不惜。
……贝利亚……大人……贝利亚……
……贝……贝……大人……
他即将忘记自己所这么做的理由了,只有如同本能的悲鸣。他喃喃念着,直到完全悄无声息。
……贝利亚……是谁?
“……喂,伏井出……伏井出……你在听吗……”
肩膀被什么人用力拍了一下,伏井出K身体一颤,倏忽回过神来,咖啡厅舒缓的乐曲灌进他的耳朵。他从一种沉重而久远的恍惚中回神,对上一张温和的眼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性正关切地看着他。
“……伏井出,你没事吧?我看你走神了很久,是不是科研工作太累了?”
伏井出K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是……”
“怎么回事,你是突然失忆了吗?我是你的童年玩伴啊,外号叫‘诗人’的那个。有一次我们还去海边扔漂流瓶来着,你还记得吗?”
……漂流瓶?
……诗人?
……哦,他想起来了。
……他是伏井出K,是斯特鲁姆星的科研人员。眼前的则是他的儿时玩伴,是一位出版首本诗集的青年诗人。
诗人迫不及待地将摊开在桌上的书推到伏井出K面前,兴奋得眉飞色舞:“是不是听我说起过去的事情,你也特别感动?那赶紧看看我的第一本诗集吧——里面有很多关于那时候的事情。你看,这些章节分别是:关于我的爱情、梦想、还有未来……”
……爱情、梦想、未来……
……我的爱情、梦想、未来……
伏井出K木然地低下头去,书页上的字一会儿就被液体晕开了。
“唉……你这家伙怎么哭了!你没事吧!”
年华如水、无声无息地流淌。很多年过去,他已经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又患上了一种严重的眼疾,听医生说,这种眼疾目前完全没有方法治愈,他便一笑置之,放任不管。
这天,孩子们围在他的身边蹦蹦跳跳。当他问起孩子们如此雀跃的原因,大家七嘴八舌,告诉他光之一族的巨人来到斯特鲁姆星慰问,又讲起巨人的样子有多么帅、多么厉害。“伏井出爷爷,我们也带你去看看吧!”
孩子们推着他的轮椅出了门,来到光之巨人的面前。这位巨人已经化作和他们一般的大小。他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巨人的模样,然而所见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孩子们,”他开口问道,“巨人,是黑色的、身上有红色花纹的样子吗?”
“伏井出爷爷,你说错了!巨人是银色的呀!”
是吗……他揉了揉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视野中只有一团红黑相间的火焰,不断交织缠绕。他看见这些颜色离他越来越近,最终又化作另外一般图案,一对硕大的细长光斑印在他的瞳孔中。
巨人向他走近,稍微放低身体,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我是贝利亚。”
(完)
漂流瓶卡在了时空的罅隙,然后漂往了过去,一个无心的举动,也许就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于是,所有的历史也被修正了,暗之巨人不曾诞生,斯特鲁姆星也未被毁灭。从不曾相遇,也就互不相识,彼此相安无事,平凡地度过一生。
伏井出K忘记了一切。眼盲即是心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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