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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历资料,虽然因为靖难之变散失弄乱,但还是汗牛充栋,堆了满满一间。薛语进去后,不顾灰尘和拥挤,躬身在其中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匆匆翻了一本,终于找到了关于张紞的详细情况。张紞乃家中独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兄弟和侄女,但他们关中张氏乃是书香大族,宋朝时候甚至出过一任宰相,三位翰林学士。族中分了两支,他这支住在富平县。另一支却在元时迁移到了宁波府。这两支相隔几千里。几乎已经没了来往,但张紞任官之后,却亲自去宁波拜会了那一支的宗长。金陵与宁波距离不远。一来二去,两边又联上了宗谱,和睦融洽来往频繁。宁波张氏子孙繁密,约有七八百人之多,若是论起排行,只怕张紞立刻就有三四十位堂兄弟,这些人又各自生儿育女,若是要查起来,只怕非是易事。薛语皱起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他想起方才还有“侯府”二字,立刻从另一堆卷宗里翻找——旁边那堆是文官,这里的便是勋贵和武将了。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眼前一亮,找到了想要的目标:确实有一家侯府娶的是宁波张氏嫡长一系的千金。仔细一看。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竟然就是济宁侯府!他的眼前,顿时浮现一张端秀绝色的面庞——济宁侯才离开不久,而那神秘木盒,竟然与他家有关!这是偶然巧合,还是……薛语目光炯炯。仔细看了那记录,那张氏千金当年所嫁的,乃是沈老侯爷的长子,算起来,应该是那沈广晟的大伯,沈煕。济宁侯府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大房跟二房关系素来冷淡不睦,好好一个爵位,大房因为不得朱棣的喜欢,生生被拖了三年不得承袭,如今却因为一个救驾之功,落到了二房的一个庶子头上,这内中要如何明争暗斗,简直是不问可知。那沈广晟,到底知不知道这木盒的存在?薛语犹豫片刻,仍然准备稍晚些前往济宁侯府一趟,探个虚实。广晟离开大理寺之后,并未回府,而是从两条街外绕了一圈,找个空隙支开随从,换了便服衣衫,这才朝着锦衣卫衙门而来。原本威仪赫赫,百官易辟的当街大门,此时却是一片狼藉冷清,不见守卫的人影,更不见任何属官和吏员。两天前的激战痕迹,仍然历历在目,一些断箭盔甲无人收拾,就那么丢在地上,被践踏成了废铜烂铁。地上的血污变成了紫黑,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腥味。广晟见大门紧锁,上前去敲门,门内有脚步声接近,很快却慌忙逃窜走远。他眼中闪过一道冷厉之色,拔出佩剑,当啷一声砍断铜锁,飞起一脚踹去,顿时连门栓都断成了两截。不远处的前堂屋檐下,有几个仆役慌慌张张的走避,广晟也不去跟他们计较,走到中庭随手抓住一个,问道:“人呢?”“演……演武厅那里。”没等那仆役求饶,他丢下了人,朝着西后院而去。没进演武厅,便听到内中人声喧哗,好似在争论什么。广晟不见迟疑,大步流星上前,却惊动了靠近门口的看守者。那人正坐在门槛上双眉紧锁,听到动静跳起身来拔出绣春刀,却正好与他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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