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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要嘴瓢好】 (第2/2页)
。 纪山看她安安静静地盯着荷花看,托起相机给她记录下来。 她半蹲在池塘前,伸出手去触碰近处的粉莲。无遮无拦的日光淋撒在她身上,好像从她身体里发散出来一般,她的手指停在那里白皙到近乎透明,透亮如玉。 他录摄着。眼前的她转过来脸,巧笑地逗趣说:“纪山。荷花美呢还是人美?” 娇婉轻快的语气。他看到她宝石一般的透着碧影的眼睛。 他把自己的半边脸藏在相机后,像对着幻觉一般梦呓道:“陈怀歆比荷花美。” 即刻四周寂静,只剩呼吸声。阳光铺天盖地,将他们包揽,包揽在如梦如幻的光影之中。 出了天井,两人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纪山走在她身后,保持着距离。这距离从前也是如此长短,今日不知为何充满刻意意味。走近一步走远一步都那样不自然。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走到会客厅。中午的家宴,除了有自己家人,还有三四个长辈。全是刚搬韶园的时候来拜访过的。 看见周姨婆,她赶紧过去亲热,悄悄松了口气。刚刚一路走着,不明白哪里生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尴尬和羞涩,把她憋得透不过气来。 佣人们在做饭,陈严道也下厨。从前在香港的时候,他们兄妹都会在对方生日的时候亲自做一碗长寿面。 怀歆在的地方,纪山突然觉得不太自在。待了一会也跑去跟陈严道一起。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还没开饭,怀歆在房里拆快递。 周伏锦送的螃蟹弓和鸣镝箭。陈卿送的纪念章黄金挂坠,中央是毛发蓬松的猫咪,外面环绕一圈她所钟爱的古德哲语。陈崇文送的哈苏503CWD。陈严道送的上次她要挟的那把扇子。外加她的东京一周游。 拆完了其他人的礼物,她才拿起纪山的礼物。小小的盒子。包装着一层金粉皮纸,还有他自己写的[一岁一礼,一寸欢喜]的欧楷。 她端详着,还是不舍得拆开。 刚放好盒子,纪山的讯息弹来了。 [来池塘。来看日暮荷花。] 她蹦蹦哒哒又跑去了。 池塘这里。六月热风簌簌。 夕阳在水面上镀上了一层斑驳的鎏金,荷叶层层叠叠明暗深浅。从水面散射开来的余光,揉进金光灿烂的落日余晖里,幻化成一件薄薄的金纱披在荷花上。 纪山坐在池边背对着她。她刚走进,他就转过头来,憨憨地笑。 两人并排坐着,什么也不说,就看着荷花。 直坐到暮色渐深。 该拍摄的也拍摄了,想看的也看了。 怀歆蓦然想到,满池荷花总有残落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问纪山,“你认不认同,时间是一个永不复返,永远在流逝的时间?” 纪山很快就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用手指弹了弹池里的水,说, “对我来说,正在经历的事件会变成过去式,不过是参照新事件而言。在这个瞬间,我感知的一切是无限的、永恒的,不受社会时间抛弃的。” 晚饭时间已经到了。 怀歆站起来,站在纪山身后。 她点点头故作深沉地说:“那么现在重要不一定是时间本体,是在这个时间里存在的人和事。” “是你。” 纪山条件反射地接话。 反应过来后,两人尴尬得不行,撤退般一前一后往饭厅走。 一晚上两人害臊得都不敢再对话,也不敢再装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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