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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卷十三品地藏经,度脱的是谁的祸福。 (五) 小舟乘着水流风势,千里江陵不过数日。水路就此行尽,而后一路向北,重峦叠嶂,群山阻隔,山崖尽头便至冰雪不融的极寒之地。 他们两人在山下歇脚,补充了些干粮。越往山中,人烟越是稀少,一切需在入山前准备万全。这里水路亨通,鱼龙混杂,不比佛山脚下,见佛剑和剑子两人做修者装扮,好奇者居多。 世俗繁华令人烟花缭乱,连点心茶铺里的东西都要丰富许多,除了酸梅汤和凉茶,还有冰镇的杨梅渴水、荔枝膏水、果子露一类的甜水卖。剑子挨个儿看过去,啧啧称奇。可惜他不够精明,早在佛山就将盘缠用得底朝天,如今囊中羞涩,只能跟着佛剑去远郊的山寺拜谒,顺便讨碗茶喝。 那座山寺久不见人,如今只留一位老僧,日日做些打扫功课,无事时便诵念经文,不收徒弟,不传衣钵,乐得清静。佛剑是天佛尊的高足,每到禅寺总被奉为贵宾,请他教学收徒者络绎不绝,但寺中老僧不知世事,恍然不觉,只将他与剑子当作过路人,平常以待。他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给两人指了路,请他们自取茶水,动作务必轻,莫要喧哗,扰了佛祖安宁。而后缓步去了后院,慢慢扫起地来。 茶叶是夏季采摘的老茶叶,粗大肥厚,味道很苦。他们两人去舀了几竹筒山泉,也不讲究几分滚几分沸,统统盛在一口大锅里,里头放了几片薄荷叶子,并着青盐和姜片煮着。佛剑盛了两碗,放在桌边晾凉,剑子虽渴,但他实在没有用自己的舌头去舔滚水的胆量,只好老老实实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 “莫要急。” “我懂……心静自然凉,”他换了个姿势撑着脸,“可是在船上待了这么久,我静不下来啊。” “头还晕着呢。” 佛剑对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置可否,只默默站起,去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水缸。 也是,僧人年迈,哪里来的力气去填满这么大的水缸。剑子探头朝里望了一眼,缸底积了厚灰,看得出久无人用了。也不知老僧一人在这寺里守了多少年,若是某日临了大限,这座小小的山寺也将永远沉寂下去了吧。 要是他真的遭了劫数,豁然之境也会如此吧。 直到现在,剑子才对那一卦的卦象有了切实的感受。命途多舛,总是身不由己。 他端着碗喝了一大口茶,复杂的滋味在喉间蔓延。青盐没有搅开,咸得过分了,姜片怕是老姜,一股热辣劲儿直冲鼻翼,差点让他呛到,当真是五味杂陈。 佛剑轻拍他的后背,宽厚掌心推来沉稳力道,帮他顺气。剑子颇为窘迫,赶紧从佛剑手下逃开。他可不是小孩子了,呛到了还要佛剑来哄。 或许是他动作太大,佛剑掌心一空,很是莫名。 剑子转移话题:“要帮忙把水打满吗?” 佛剑摇头。 “无用功。” 是啊,无用矣。 无名小寺,唯有老僧一人。纵然满了此缸,过两日便成沉沉死水,最后仍是积灰。 剑子在嘴里舔到未化的盐粒,舌尖上疙疙瘩瘩的涩意。 他是看得很开,然而,也并不总是看得这么开。 临别时,佛剑自抄了一卷经文送给老僧,老僧双手捧了,细细览阅,而后极恭敬地接下,口念禅诗云。 “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识得性,无喜亦无忧。” 佛剑会意颌首,眉宇清寂,如水涤尘。 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叮当当,因为古老而声音发闷。剑子仰首望着,试图想象它初初挂上时,会是何等光亮。 它陪着僧人一同老去。 老僧的身影长久伫立在窄小的寺门前,在树影摇曳间逐渐模糊。 剑子展了路观图,就着密林间投下的阳光辨认方向。 “应是这个方向,佛剑?” 佛剑应了一声,正半跪着扶正一棵歪倒的小树,不避污秽,用手为其培土。剑子也蹲下来一起帮忙,两个人的手上都沾了黑色的泥。 以前在佛山时,总有几年雪下得特别大,新生的树苗常常被压得东倒西歪,僧人便自发去后山护林。剑子喜欢后山,每每有新奇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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