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7/7页)

来的梦。丫鬟在公孙离耳边不住地轻叹她的貌美，而公孙离只是看着镜子并不接话——她从不后悔自己长了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就算被那李公子盯上，就是不知道这样自在的日子还能过几时，但她是绝不会屈服的。

    时间逾近了，楼下的宾客等得着急，酒水也喝到盛处，不断有人询问公孙离怎么还未出场，被一句句快了快了给弄得郁闷无比，只好一杯杯往嘴里倒着酒。看过惊鸿舞的大声吹嘘着，赞叹着，没看过的小声附和着，询问着，乱哄哄地闹作一团，最后竟大声喊起公孙离的名字来，小厮丫鬟们变了脸色，急急地压了几下，可惜没一点效果，只能担忧看向二楼扶手处。

    突然，喧闹的声音中加进了几缕琵琶音，轻柔悠远，幽幽地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却有一点点深入到心里，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自己早已被这琵琶声勾了魂。宾客们不自觉地息了声，探头探脑地到处寻觅起来。

    琵琶声在安静的教坊里愈加明显，如出谷黄鹂，清脆悦耳，众人寻着声音，抬头，便望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青绿色的云裳羽衣，发间未尝有太多装饰，斜斜插着一只发簪，低着头端坐在二楼之上，手里已经抱着琵琶挡了一半脸，仍用淡紫色的面纱掩了面。还未长成，周身气质便若娇花照水，明艳动人。众人不住远远望去，只见她素手纤纤，轻柔地划过弦，眉毛轻轻泛动，点点琵琶声，疑是故人吟。众人不由痴醉，渐感周身暖意融融，酒劲也慢慢上了头，轻声赞叹不知是哪个姑娘，竟有如此功力。

    琵琶声渐响，如山涧流水，落雨绵绵，娇艳的花瓣被打落在地，飞鸟点点哀鸣。随着一声惊呼，公孙离撑着红伞轻盈地跳上了台。身若云絮而不散，臂若无骨而柔韧，步步生莲，若空谷回响，明月破雾而出，洒下一地潋滟。众人皆是屏了声，呆呆地看向台上的公孙离，这一幕或是永生难忘。公孙离的舞姿灵动飘逸，如小荷轻舞于水云之间，摇曳生姿，柔美而清婉，柔中又带韧，似梦似真，似见非画，恍若壁上仙子险入凡尘。

    再见楼上姑娘，微蹙凝眸，凝眸处，烟波浩淼，可惜楼下众人没有此等眼福，倒是楼上伺候的，皆是看直了眼，呆了神，失了魂。琵琶声声，银盘落珠，此声未停，舞亦为息。众宾客如痴如醉，正看得兴起，突然听见教坊外传来一阵喧哗，教坊的人没拦住，几个人推推攘攘地便走了进来。

    楼上的琵琶声一下停了，公孙离脚下一滞，只能停在了原处。众人转头看向闹事者，刚想破口大骂，便见那几人穿着官兵的衣服，竟是衙门的人，只能怂着缩回了脑袋，躲在桌子后面不再言语，更是有几位想要悄悄地离开，美人虽好，但这浑水还是不趟为妙。

    管事见状脸都白了，赶紧迎了上去，点头哈腰道：“各位各位官爷可是有什么公务？今儿是公孙姑娘的惊鸿舞，能不能行个方便。”说着，便悄悄塞过去一包银子。

    为首的捕快掂了掂怀里的银子，也知分量不少，这公孙离的惊鸿舞可是千金难求。管事见他缓和了脸色，便想再说几句，没想到为首的捕快一下子将荷包砸在地上，从衣服里掏出一块令牌，怼到管事的面前，“我等今日前来，便是为捉捕你坊的公孙离，有人状告她前夜盗取财物，还打伤了人，如今你居然还公然贿赂官兵，看来是确有此事了，来人将公孙离抓起来带回衙门，择日过审。”

    管事为难地看向几位有权势的客人，有人人刚想开口为公孙离辩驳几句，便见自己的小厮匆匆跑来，耳语几句，便知是那个李公子要状告公孙离，不由噤了声，匆匆走了。管事无法，立在一旁。

    公孙离早就下了舞台，听了官差的话，也将事情踩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早有预料李公子不会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如此之快，衙门里八成也是安排好了人，此次一去，不知还是否能与小栗子再见。公孙离不知道李盛要如何污蔑自己，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只能见招拆招，又不忍看见管事为难，便上前一步，“我和你们走，但可否让我先换件衣服。”

    官兵们早就注意到公孙离的穿着，舞衣大都轻薄，金色的裙子包裹着少女凹凸有致的曲线，绯色外袍更是衬得公孙离肌肤雪白，一双胳膊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一双美腿在行走间于开衩处若隐若现，勾得众人是浮想联翩。更别提这惊鸿一舞，也是费些体力，此时公孙离全身微汗，轻薄的布料黏在身上，略略透出rou色，更显的娇躯玲珑有致，令人垂涎。

    “不可耽误办案，抓起来，押往官府。”领头者贪婪地看了两眼，故作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