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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冴】喜欢的东西要咬上牙印 (第3/11页)
洁世一看着床上刚出浴的头发还未完全擦干而显得湿漉漉的美人,猛地扑在了他的身上,抱紧了他。刚被水蒸气滋润过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好看的淡玫色,他最喜欢的温暖的体温让洁世一舒服地眯起双眸,就像抱着一只只属于他摆在阳台上晒了好久的太阳浑身暖洋洋软绵绵的可爱布偶熊。 他趴在糸师冴的胸口上,侧耳倾听听他的心脏就在他的身下猛烈地收缩跳动发出‘咚咚’地急促的心跳声。在远处黑色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露出藏在后面窄宛如书签一般的透明落地窗,瞬间使悬挂在东京百米高空中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与东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夜色联通在一起,除了那弯悬挂在比他更高处宛如笑眸的明月外视线触及之处一切都是人类的杰作,神驱赶亚当和夏娃来到荒芜残酷的大自然,在寒冷中他们学会了使用火,再然后他们在危机四伏的黑夜里建立了人类的聚集地,而现在一座座由钢筋水泥混合而成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无数个不眠人点亮的灯光污染了东京纯粹的黑暗,这点光亮当然不足以像太阳一般照亮他们所处的这间没有开灯的黑暗的房间,但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黑暗里动物已经足够了。 洁世一觉得那道未完全拉开的窗很美,与教堂里五彩斑斓的花窗玻璃一样的美丽。他伸出右手想要去触摸明明在远方却仿佛咫尺距离的东京铁塔,理所当然地他什么也没有摸到。 想到刚刚他抱着糸师冴双双躺在浴缸之中,温热的热水环绕在他们的周身,他们赤裸相拥,像浸泡在母亲温暖安全的zigong里,他听糸师冴断断续续地说着过去,语言极致简洁,像一只干瘪瘪失去水分的橘子,但那亲手拨开干涩的外皮,露出里面白色的经络和萎缩失了水分果rou的举动还是打动了他。 他一边温柔抚摸着糸师冴赤裸的脊背一边想到他的同伴蜂乐回曾经问过他的一个问题,“洁,你每次杀一个人都需要和任务对象相处很长的时间,你就不会对他产生感情吗?不会导致你最后开枪的时候会有片刻犹豫吗?” 还记得他当时冷冷地回了一句:“他们不值得我在开枪时有所犹豫。” 其实这句话真正的解读答案应该是:在还没开枪之前,我都在犹豫。 但,一旦决定开枪了,他们就不值得我有所犹豫了。 长时间的观察、相处告诉我,他们,都该罪该万死! 只要稍有犹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会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何处悄悄滋长新的罪恶。 就像他的第一个任务。 当然,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夺人性命的行为是正义的,哪怕他们全部都是些罪大恶极不该存活于世的垃圾,如果可以他也想缴械死在正义的光明磊落里,可这么多年来,他一次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明明世界这么大,明明这个世界上有这么这么多的人,明明我的要求并不是想要遇见一个完美无缺到像壁画上天使一般的圣人,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明明就在他的身边有数以万计的无知无觉生活在幸福里的普通人,他们或许是在过红绿灯时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或许是在便利店买东西时刹那间触碰到同一张纸币的人,但他与他们就是隔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像是他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的东京铁塔。 明明我只想遇见那样一个人,然后在他的手里甘愿赴死罢了。 “审判我吧。” “就像你对那些任务对象做的一样。” 说完曾经过往一切的糸师冴轻轻地拾起他冰冷的手,往上面哈着气,试图让他的体温温暖他冰凉的手,最终不知是因为guntang的热水还是因为他的温度传递了过来他的手渐渐地变暖了一点,然后他扬起脖颈将他稍温的指尖轻轻地放在他的颈间试图让他掐住他的呼吸。 随后他闭上眼整个身体后仰,渐渐地沉了下去。 水覆盖住了他。 他莓酒色的发像那天的火光般在水中静静地燃烧着,我为什么会遗忘他呢?洁世一一边用力收拢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一边出神地想着。 或许是因为创伤应激障碍吧?他受伤的心灵为了保护自己自动开启遗忘的机关。不,他并没有遗忘那些事情,那些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只是把他变成一句悲伤的句子里的末尾扁平的句号,他是谁?他长什么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他早已把他变成了他生命之中的一个符号,一个图案,一种象征。 可是为什么?他却偏偏不想忘记呢?偏偏想要清楚地记起一切呢?像刚结好痂的伤口他偏要低头用牙齿撕掉,露出血淋淋的rou来,好似伸舌舔舐着他的伤口就是他的幸福。 明明,这是一件那么悲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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