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鬼,去把自己洗干净。 (第1/2页)
……是梦吗? 冰冷的身子忽然坠入一团温暖的空气,厚重的暖空气包裹着她、抚慰着她。肆意呼吸着家的味道,她决定收回那句“出租房不值得惋惜”的发言。 青青的背被自家那个翘起一角木板的双人床硌着,痒痒的、有点儿疼,但这次她没有牢sao,反而很愉快地勾起嘴角。室内空气一如既往的潮湿,楼上那个天杀的大概是在家里办洗脚城,每天水管响个没完就算了,天花板还三天两头渗水。 但总比在垃圾堆里好多了吧。这样一对比,她的生活还真幸福。 ……就是胸口还是很痛。 青青半坐起身,倚在床头咳了一会儿,感觉喉咙里似乎还有东西,然后她哇地一声,往白瓷砖地板上喷了一大口血。 她还没整理好究竟是先担忧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先恐惧房东的大发雷霆之类的情绪问题,刚缓缓抬起下巴尖尖的脸来,就被一双探究的眼眸摄住了。 是那个少年。 女孩失去血色的粉白嘴唇沾了血,像绽开了一支极艳的红莲,她咬着红莲,使之保持着一种很美的含苞姿态,凝固了。几秒后她的唇线开始抖动,抖落出几句少年听不懂的话来: “去你大爷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青青眼睛一眨不眨地飙出语调毫无起伏的脏话。冷静得可怕往往代表着可怕的绝望。 看她的表现,大抵是某种压抑的愤怒,他猜测着她的心思,那她在愤怒什么呢?刚刚她发动了念,从结果来看,这应该是某种可以将人转移到其他地方的能力。转移成功了,为何她还如此愤怒呢?还是说这里不是她预想的着落点吗? 青青不顾身体疼痛跳下床来,快步跑去拧房间的门把手,果不其然这扇门跟鬼打墙一样,怎么拧都拧不开。 这一切不是梦,而她也根本没有回来。 开门的同时,她顺便瞥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依旧是小孩子的身体,令人绝望。 那么,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这里又是哪里?……总不会是死亡的世界吧。 她跪坐在地上,一边咬指甲一边皱着眉思索,直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发出“嘶”的痛呼才让她回到现实。 青青回过神来,第一次认真看那孩子。 少年一腿蜷缩,一腿伸直,靠在墙壁旁,一只手捂着青紫了一片的脸颊。他大概也是十二三岁,和她一样,黑发黑眸,即便他半长的头发肮脏地粘连着、带着点儿婴儿肥的小脸满是血污,她也能看出他非常美。长眉深目,五官精致又独特,尤其是他那双总是带点儿冷冰冰劲儿的眼睛,简直是夺人心魄。 拿美这个词去形容一个小男孩本就是不同寻常的,但是注视着那张格外摄人心魂的面孔,她情不自禁地想用这个词去形容他。 显然他的美是动态的,表现在他伪装无害的眼波流转,引颈就戮的纤细脖颈以及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当然,还有很会说谎的嘴巴与聪明的大脑。 作为浸yin社会好几年的成年人,青青还是能毒辣地判断出小孩子的秉性的,比如眼前这位,就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 你看他对她表演出的警惕又故作坚强的脆弱眼神,微微发抖的身子,配合上他满身的伤,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对他心生怜爱。 青青虽然看出这孩子的心机,却也还是那九个怜爱他的人中的一员,她是可怜他的命运迫使他早早学会了生存的手段,无论是讨好谄媚,还是好勇斗狠,都是为了活下去。 她叹口气,把别的事先放在一旁,拉开床下的抽屉,幸好里面的医疗箱还在,她掰下两片止痛药吞了,然后靠近那个男孩,冲他示意自己手中的棉签和绷带,打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