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4 (第1/3页)
伏黑甚尔很少在乎什么。虽然他确实喜欢钱吧,可是有也可,无也可,只不过有钱的日子比没钱的日子更好过些。他十六岁从禅院家那个垃圾堆逃出来,现在他三十六岁。二十年来他明白得最深的事情就是,只有对自己好才是实的,别的都是虚的。人来了也会走,感情浓了也会淡,总之只有自己才陪自己最久。钱呐,身外物,可偏偏离了它就不行,他喝了口酒,痴痴地笑着。再满上!他高喊,给我满上!服务生小心地凑近,说先生您喝多了……他听了,神色严肃起来,我有钱,你看,我有钱,他打开皮夹给服务生看里面的钞票。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解释,您喝醉了,您住哪,我们叫车送您回去。伏黑甚尔用他幽深的碧绿眼眸盯了服务生看了好半晌,看得服务生心里直发毛,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他说不用了,从皮夹子里随便数了些钞票放桌上,只多不少,拎了瓶酒走了。 他没醉,伏黑甚尔晃着步子,边走边想,他可是清醒得很。今天赌马运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差,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突然发起狠,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酒,随即用力地把瓶子摔在地上。碎玻璃四溅,在他身上划开细小的伤口,可这次再没有人惊叫着跑来关心他了。 凌晨一两点的大街上,路灯照着飘散的酒醉的游魂,把他们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偶尔有车亮着灯高速驶过,吓到路边的流浪狗,车尾气都散去,狗吠还不停,充斥满空旷寂寥的街道。伏黑甚尔皱着眉头躲开趔趔趄趄的醉汉,手插在兜里摸着手机,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在被虎杖悠仁带进屋子的时候,伏黑甚尔久违地感受到了所谓的家的温暖。微黄的灯光毫不吝啬地照在他身上,厨房里粉发女生在给他做醒酒汤。 他起身走到女生背后环抱住她,弓着腰做出不舒服的姿势也要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女生肩膀上。女生偏过头,头发蹭过男人的脸,男人的胡茬扎着她,毛绒绒地发痒。她习惯性地呼噜两把男人的头发,“别闹了,先去洗澡吧,等会就好。”男人把头埋在虎杖悠仁颈间,深呼吸一口,全是好闻的香气。 醒酒汤很快就好了,虎杖悠仁把锅盖打开放凉,坐着犯困,头一下一下地点豆豆,就这样睡过去了。伏黑甚尔喊她两声没人应,裹了浴巾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好笑地把虎杖悠仁抱到床上,又出去收拾厨房。正好伏黑惠出来倒水,父子俩对视,伏黑甚尔冲自己儿子咧嘴笑笑,却完全被无视。“没睡醒吧,还是梦游?”他想着,不放心地看着伏黑惠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安心关灯转身离开,却没注意他刚进房间的儿子又出来,贴着墙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借着一点点月光仔细地注视着他走进女生所在的主卧又关上门。 伏黑甚尔轻手轻脚地上床,生怕吵醒女生。虎杖悠仁可能是白天累了,这会儿睡得确实很熟,呼吸平稳。两个人长时间的同床共枕已经给虎杖悠仁养出了习惯,非要抱着什么才睡得好,刚刚搂在怀里的被子被伏黑甚尔抖落开,她去寻找。伏黑甚尔身体暖和,她不自觉地钻进男人的怀抱,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听着心跳,腿也缠上来。男人就习惯性地伸出手把她环住,胳膊垫在女生的脖子下面,下巴抵着女生毛茸茸的头顶,感受女生喷洒在自己脖颈间的呼吸。 就像过日子一样,他不着边际地想,好几年了,惠都长这么大了。也不能总这样下去,得找点什么正经事做做。那到时候可就真成过日子的样子了。 他这样想着,却久违地感到睡意。 伏黑惠并不觉得因为自己一整晚都担惊受怕着、害怕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却又没法控制自己好好睡觉,而显示了他严重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有什么可笑。他很憔悴地问自己正在准备早餐的父亲,怎么是你?怎么是我?啊你不满意吗?伏黑甚尔反问,把做好的三明治塞到儿子的手里,边大口吃着自己的那份边回答,你在找悠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