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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冲喜(四) (第3/3页)
穿了。
杳握紧扇子,低埋着头,假装封闭起所有的知觉。
这时,顾太太起身道:“久坐头昏,我也出去走两步。”
钤恰好回来,两人在门边擦肩而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瞧见顾太太落在窗边的身影愣了愣。
这点疑惑一直留在她心上,直到最后散场,杳与顾太太在洗手间单独遇见,才终于将话说开了。
顾太太站在镜前补妆,见杳走过来,恰好将梳妆盒收了,从包里取出一包烟,要递给她,“这是你爹的烟吧?刚落在桌上了。”
杳头一回遇上这样的情境,不知如何回应,只呆呆反问一声:“红双喜?”
钤应该不抽这牌子的烟。
见她憨憨傻傻的呆样,顾太太却笑起来,“你也有十六七了吧?比我家的孩子还大些。怎么还当着别人的面,勾自家大人的脚?”
杳更无话可说。她以为这点小动作,没人会留意到。
顾太太笑意不改,眼神更多了几分轻蔑,“好了,快给你爹拿去吧。”
联想起席间的种种,她后知后觉听出弦外之音,彻底感到自己被侮辱了。
烟到底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藏着暗度陈仓的邀约。
太荒谬了,竟然让她来转交。这位顾太太究竟是对这陈旧的把戏太过自信,料定她看不懂成年人的往来,还是看穿了她与钤不似寻常父女,才故意来这么一出,试探或戏弄?又或者,她们本来就有旧情,只是装作不熟?
她咽不下这口气,望着镜里的自己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道:“烟我会给他。但你死心吧,他喜欢男人。”
说完这句,她就迫不及待地先行溜走。
谁知才到茶室门口,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不顾众目睽睽,就过分亲昵地搂上她的腰,生怕别人瞧不出她们的关系。
她却还知道,当着许多人的面胡闹,怪丢人的,哪怕因先前的事满肚子别扭,也还默不作声地垂头隐忍。
直到坐进出租车里,她才忍不住发作,咄咄逼人地质问他:“你告诉我,你曾经有没有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过?”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他的眼睛左顾右盼,像在极力思索有此一问的前因后果。
将她哄好,给出让她满意的回应,永远比坦诚更重要,仿佛她永远不会有自己的思考,只有任性。
正是这点最让她心寒。
她满眼委屈瞪向他,“你老实告诉我。”
他望了眼后视镜里的司机,轻叹一口气,缓缓道:“我没有。”
“大骗子。”她气得拿烟盒砸他,“我不要理你了。这么喜欢玩这种过时把戏,那就陪她去玩好了。”
“你也看见了,我在席上什么都没有做。”
“闭嘴。谁知道你们两个以前是什么关系。”她望着车玻璃大吼。窗外又开始飘雨,水花晕开在外侧玻璃。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他果然一路都没有说话。
但不是因为她让他闭嘴,而是他生气了。也许是在出租车上吵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他觉得难堪。也许——
谁知道呢。
一回到酒店,他就钻进浴室里洗澡。
她偷偷翻他的衣服口袋、翻他的包,才发现那包烟早就被丢在路上。
整天折腾下来,他已经累得不行,打算等两个人都洗漱完,就抱着她睡下。
他捉住她的手脚,没有办法地轻吻眉心,一如小时候哄她睡觉。
再闹、再怄气,好像都没有必要。
下午她们做完以后,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而他一直坐在电脑前忙。现在他要睡了,她却因下午睡得太多,怎么都睡不着。
平日都是他比她更晚入眠。可今日才躺了不到半小时,颈边就传来绵长的呼吸。他已经睡熟了。
白天的种种又趁着失眠的间隙溜上心头。她怕吵到他不敢动弹。窗外时断时续的雨声,逐渐与他的呼吸合拍,她忽然感到自己又变成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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